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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年前 Mars

我是女生,森是我男朋友,我们一起第四年了,我很爱他。

大一的时候认识,很快在一起了。在一起的第一年,我怀孕了,去医院检查出来的时候,我看懂了他的眼神,心里很痛苦,但装做无所谓的跟他说,我会做掉的,不用担心。是不是肚子里的宝宝听到了这句话话,第二天,我就出血了,去医院挂急诊,医生说先兆流产,问我要不要孩子,我机械得说,不要。他陪我去医院,但是绝大部分的钱是我(钱是我)出的,这些我记得,虽然他那时候说,到时候会给回我,但是,没有。我不是在乎钱,在乎的是那份记得我付出的心。孩子没了,自然流产,流得很干净。那时候不敢问家里要钱,叔叔给的生活费全部用光了,日子过得很艰难,流产不到一个星期,我们就有性生活了,他说难受,反正也不怎么流血了,就让他进去一下。

大二的时候,那个暑假,我又怀孕了。他说没钱,也不想跟朋友借,因为怕他们知道,于是让我去找我的朋友借钱。那时候,我没几个朋友在上班,想了好久,拨通一个远方朋友的电话,那个朋友说,如果你有困难,我绝对帮你,但是现在是你怀孕,你必须让你男朋友负责任,让你男朋友家人负责任。

最后,我以死相逼,森去跟他的红颜知己婷借了一点钱。我一个人家里坐车去广州做人流,5个多小时的汽车,早孕反应很厉害,我在车上又呕又吐,那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,就是死。交代一下,他为什么不陪我去广州做人流和为什么要去广州做人流吧,我家在农村,我暑假回家要干很多农活的,弟弟那时候在复读,家里所有的活都堆给我,如果在本市做手术,我回家肯定会露馅,也没人照顾我,他家里虽然在市区,但是不可能有地方让我住,他爸妈不喜欢我,一直很反对我们在一起,所以我就去广州做手术,好歹还有个好友在广州租有房子。他家里开店,他妈妈逼他开店,一来可以让他负担一下,二来,可以阻止我们见面。他走不开,所以就让我一个人,坐400多公里的车去广州做人流。

在广州读书那么久,没被别人让过座,那天我穿着宽松的裙子,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发现我怀孕了,有个人很好心的起来给我让座,那时候我心里真的很难受,我很想很想留下这个孩子,为什么外人都这么关心这个孩子和我,他为什么会这么狠心。

好友放下工作陪我去医院,但是好多事情必须是我一个人跑的,所以我一个人跑上跑下排队,付钱,排队,做检查,到了下午,去做手术的地方等候,好多人在等了,她们身边都有个男人或者家里三三两两的陪着,我看着,心里真的很难受很难受,我想让好友抱抱我,可是我没有任何脆弱的表现,点好名字的时候,换了拖鞋,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,进入产科,再走过一间间病房,里面躺着待产的女人,男人陪着她们鼓气,安慰,也有的是刚刚生下孩子的女人,家里人喜气洋洋的围在一起祝福他们,我来到一间治疗室,来这里等候注射消炎药,治疗室里有3个肚子很大的女人,在打针补胎,我身处在别人的幸福里,心如死灰。

手术室和治疗室是连在一起的,门关着,但是护士医生进进出出门始终关不上。机械地脱了裤子躺上手术床,敞开双腿,我把最私隐的地方,露出来,那扇门仍是关不上,那时候的我,大概是麻木了,心死了吧。打麻药的时候,我把头扭到挂着钟的那面墙。眼睛死死的睁着,我突然很想很想跟他们说,停止,我不做了!可是喉咙发不出声音,视线越来越模糊。最后我失去知觉。

我想,我会永远记得那一天,2012年7月30号,3点。

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躺在产科走廊的一张临时搭起的床上,肚子很痛很痛,脑子混混沌沌,使尽力气下了床,扶着墙走,那时候的我,大概是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吧,心情很复杂,很痛苦,很痛苦,特别恨他,我一边扶着墙走,一边哭,强咬着牙忍住不哭出声音,因为我要路过别人的幸福,怕打扰了他们。等我走出那条走廊,见到好友的时候,我终于忍不住了,大哭起来。我哭得很伤心很崩溃,电梯,医院大厅,医院大门,出租车上,我一直哭,心里一直喊着“你骗我,你骗我”,好友一直扶着我,我肚子很痛,很痛很痛,全身颤抖着,回到租房楼下,要路过房东的门口,房东阿姨见我这样,吓得连连追问。

我在床上躺了很多天,不说话。安安静静的。其实内心卷起了波澜。

他有打电话来问,我淡淡的说一下情况就挂机,心太痛,说不出话。

再过几天,好友要回家了但是不方便同行,所以她先走了。他来接我走。

回他家住,他爸妈和妹妹暂时不在家,只有奶奶在,我躲在一个小房间里,等他拿饭进来给我吃,拿热水给我洗脸。人流手术后,我好像得了抑郁症,不言不语,目光呆滞,我还做噩梦,梦见孩子叫我,缠住我。他玩游戏,在我门外面的小厅,一天到晚玩游戏,我一个人在那个小房间里呆着,一如既往的心如死灰。晚上我一个人睡,8点他在玩游戏,10点他还在玩,医生交代让我多休息,身体也弱得撑不到深夜,最后我一个人睡着。噩梦反复,半夜起来,房间空空,开门去找他,他仍玩得轰轰烈烈。早上8点,他终于要睡了。而我起来了。没人拿热水给我洗漱,没人拿热水给我吃消炎药,中午,他仍在睡梦中,我肚子饿得泛酸,也没饭吃。手术之前,他说,会让奶奶杀鸡炖汤,让我补身子。

后来他妹妹回来了,我自然不能呆下去了。于是回家了。

手术后,借的钱还剩下一些,我见他没打算帮我补身子,就想拿那些钱去买点口服液什么的,他却打算拿剩下的钱还给(钱还给)另外一个同学,说自己不惯欠别人东西。我那时候是什么心情?不想去想了,那真的太痛了。

开学后不久,我们去了电信做兼职,每天120,挣钱还人流手术的钱。中间发生了一些事,一个色狼在公交车上非礼了我,我报警,那个色狼求我私了,说给我一些钱,刚好那时候,森给我打电话,问我在做什么,我就照说了,他说那个人说给钱私了就算了。于是,我有了一笔钱,不多,但是可以还债,所以,就拿了一些去还债,拿了一些买了他看中了很久的耳机,还有别的,我也买了靴子,因为冬天快来了。

这样说,人流的钱,还是我的。

我无所谓,钱对于(钱对于)我来说,真的不重要,但是我很介意,他一直觉得是他还的,甚至是他在付出。

森,你为什么,不停下来回头看看我的努力。

有了钱,我们很快就回到了开开心心的日子。很快,2012年要过去了。

寒假,我还是偷偷摸摸的在他的掩护下去到他家,进入他房间,我们恩爱后,他睡着了,我拿着他的手机玩,因为之前知道他的私密相册密码的,他平时喜欢拍我私照,会锁在私密相册,那天我心血来潮,打开他的私密相册,却看到他和一个女生的亲密相片,看相片,他们好像是出去旅游,那一刻,我宁愿死去。扔下手机,起来穿衣服,他醒了,一看手机,明白了,强抱着我不让我走,哭哭啼啼的说错了。相片上的女生,是他初恋,他那个随随便便就在一起的初恋,那个随随便便就上床了的初恋,那个拿走他初吻和初夜的初恋,那个传说中第一次被人迷00奸的初恋。我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处在亢奋中,没错,调查。我查出他们什么时候见面,做了什么。打过多少电话,发过多少短信。2012年12月7号,我们还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去沥滘摘草莓,12月8号,你偷偷摸摸的从广州到火车去韶关见她,你们拥抱,牵手,接吻,开房,去丹霞山,你还在晚上去我空间留言说想我。12月8号,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,我在上传我们去摘草莓的相片,晒幸福,打电话给你,你说你在复习,要考试了,我很体贴的挂了电话,做个听话的女朋友。12月9号,我去逛北京路,你说你也要来,我等了你多久?寒风中,我站了5个小时,我顶着别人异样的目光,傻傻的等,给你打电话,你在打电话压顶声音说马上到(马上到),马上到(马上到),而今,我终于明白了,你从韶关赶回来,在火车上。

森,我最痛苦的,不是你去找她,而是,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,你心里还有那个只拍了3个月的初恋,你心里忘不了让你第一次尝试男欢女爱的初恋。如果你是在我们刚刚拍拖那时候去见她,我想我不会那么崩溃,但是现在,我为你流产两次,7月30号做人流,12月8号见初恋。我也终于明白,那个在凌晨3点多发短信给你说发烧感冒难受的女闺蜜是谁了。你究竟有几个好女闺蜜。她说是你主动找的她,你说是她主动找的你,说她想和你复合。

森,我真的很痛苦。

后来,我原谅了你。但是我的抑郁症,变得严重了,我经常想死,经常想伤害自己。

我偷偷看了聊天记录。发现你在网上和女生暧昧,你们互相吐槽自己的男女朋友,最后发现相见恨晚,你说要和她去南沙天后宫,她问是她一个人吗,你说当然。我跟你挑明,你开始用微信,那个女生找你,你说不方便,上微信说吧。

上微信说吧。

你,越来越陌生。离我,越来越远。

今年,是我们拍拖第四年了。我毕业了,专业难就业,我明白,你父母为什么不喜欢我,农村女,没钱,没背景,人不圆滑聪明。我现在,真的是个屌丝女。昨晚你说了,你家里对我们的看法,和对我的看法,你让我努力,考公务员,过司法考试,森,我是不是一定要成为凤凰,你家里才看得上我?你妹妹很幸福,你们家里每一个人都那么宠她,我想问一句,如果,你妹妹以后也像我一样傻傻的去爱一个人,受过那么多伤害,你会不会心疼得要死,你妈妈会不会心疼得要死?

你让我不要那么爱你。

不要那么爱。。。

我不是没有能力让自己变凤凰,只是,我所有的精力,所有的时间,都花在你身上。我不是没人追求,很多男生喜欢我的善良体贴。我心里有你,所有没人能进得来。

最后,我想说,你会想我的。你再也不会遇到一个像我这样的傻女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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