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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ars

后天就开学了。 

上次期末统考,你是全市第一。

这一届清华的保送名额,不出意外该是你的吧。

我是年级二十多名。

拿到成绩的那一瞬间,我突然有一种无力感。告诉我,要怎样才能赶上你,要怎样啊…

大年三十的时候,给你发短信,我说,很庆幸自己没有因为你的成绩就把你放在神的位置上。

我撒谎。明明每次听到成绩的时候,都会无比心痛。

你却沉默,良久说,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的时候,你向我借笔,我的鞋子是黄色的。

我不记得了。对你的初次印象是,运动会,操场上,拿着梁实秋的你突然转头看不相识的我的作业本,“你的字真好看”。

慢慢地知道,你喜欢电影,喜欢小说。我也是。

于是向你借昆德拉,借乌发碧眼,借卡夫卡。

记得英语竞赛的时候,我们都没有回家,教室里只有我们两个,你坐在我身后,我却不曾转头,夏天刚开始,阳光缓缓移进来,那几个小时,我们未曾说过一句话。

放弃数学竞赛的时候,无限释然又无限心酸,你最喜欢数学。你会在教室里做几何到熄灯,所以我也留到熄灯,只为了能在路上碰见,然后又紧张又温柔地道一声“晚上好”。

你是否记得,学生会竞选那天,还你的杜拉斯(杜拉斯)里面,夹了一张《楚门的世界》明信片。很傻,因为不知道你的生日,只知道月份,就早早地祝你生日快乐。因为这件事,一整个星期看见你都会低下头去。后来还是,你先在夜色里叫我。

你早上从不去食堂,总是一个人默默踱步去小店,我也一样。多年后你一定记得晨光里那个低头不打招呼的女孩子吧。

上一个圣诞节,在课桌里看见了你给我的明信片。王家卫,《花样年华》。

“如果我有多一张船票,你会不会跟我走?”

教室里总是有人的,隔壁班沉默温柔的你,是怎么把它送过来的呀。

沉默温柔。“绝对沉默,绝对骄傲”。三毛说的,我不喜欢三毛,却喜欢那句“你若盛开,清风自来”记得你指着课桌上的那句话,说你也很喜欢。

呼啸山庄里,凯瑟林说:“我从未向任何人言及我的爱情,然而当我注视他时,就是痴傻之人,也能够看出我在没命地爱他。”

我也一样。

但我也许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看小说和电影了,那使人多思,富于幻想,悲喜无常。

我爱你,但我不愿再如这般喜欢你了,我不想让这份痛苦伤害到自己,我不愿自己除了爱情就未曾有过自己的追求和梦想。

总要面对一切的,但愿我心平静。

电影的最后,周慕云对着树洞说出了所有的心事,然后,掩埋。

我也一样。

你不知道吗,你也许知道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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